和解 Reconciling
有點意外又不是太意外的,體驗過程,釋放了一些自己與母親關係的糾結。
花了些時間探索和閱讀,不難發現母女關係是許多人內心不能說的秘密。
或許因為我們深知養育之恩大於天,我們確確實實踏著前人辛苦的軌跡,到達了新的高度。
所以不忍苛責,不願回想。想著前幾世代的女性,更多時光不屬於自己,更多時候難以表達自己真正想望,更多時候缺乏支持,更多時候不知道自己是誰,更多人生不屬於自己。
在她們的時代,沒有餘裕去了解自己。
她們只有自己,靠雙手、靠智慧、靠建立與別人的關係,或許,真的或許這樣才能生存。大多時候自己的人生不屬於自己,所以也從未獲得體諒,因為她們無法知曉自己真實的模樣。那塵封已久,早已麻痹的真實。
想到這裡,我漸漸釋懷,好似旅程將我拉至高處,從更遠的地方挑望每一道脈絡軌跡。我或多或少從那次旅程領會了什麼,那晚得以最真實的模樣好好看看深藏在心裡的重擔。也許因為母親,是我們出生到世界的第一個連結,有些關係緊密、有些關係多了點距離,有些複雜,有些難以表達,有些熟悉又陌生。
現在的我練習著課題分離,卻又同理大爆發。
「試著了解」是建立關係的第一步,也是溝通第一步。
高速發展的現代社會,我們擁有各式各樣的權利自由得以選擇生活方式,選擇閱讀的內容、資訊,求學管道、學習方式、工作、職業性質。海量的資訊湧入我們,想法形成在轉眼之間,有些層層堆疊,透過時間淬煉而成。
而溝通需要時間,更重要的是互相理解,或者願意了解。當我們自身沒有體諒,沒有試著去理解站在對立的角色時,是否也緊撐著保護自己的護甲,隱隱作痛,祈求有人能願意理解我們呢?
在這之前,我從未試著理解過自己的母親。
她是那樣地能幹、聰明、獨立,做到我一輩子也做不到的真正前衛女權,她不求注目,不求稱讚,只堅持做著自己認同的事。九零年代的台灣,她禁止我説嫁娶兩字,嚴肅的告訴我這兩字代表的移動,有高低之分。所以家裡規定只說結婚,不說任何有方向意涵的字眼。
忽然間,我發現自己身上流著她的印記。是不是新的體驗觸發了某些感知,似乎忽然能夠理解她了。每一個詞語,牽引著人類世世代代的印記,我忽然看清楚她的一言一行,向外顯露出自己的脆弱、無知,是多麼艱難,是世代女性所殘留下來的保護機制。而她的謙遜隱藏於不安之中,我卻只看見她的好強。
現在的我,躺在床上抽著捲菸,享受著雌花的美好。
或許自己到現在仍懞懞懂懂的吸允妳給我的美好。而我,民國112年的今天,得以運用高度同理去看待在遠方的妳,想像著大地之母陪伴在妳身旁,縱使分隔兩地,縱使我們不會成為閨蜜般無話不説的親密,我對妳的思念依舊。
🖤